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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六岁那年夏天。
他戴着厚重假发去表白。
暴雨突至，暗恋对象伸手为他整理刘海。
他抬手去扶的瞬间，整片假发被风卷落在地。
我在家庭群刷到现场视频：他僵立在操场积水里，头顶露出青白色斑秃，周围是混着雨声的哄笑。
嫂子在家族群转发视频，配文："都怪孩子姑姑当年多管闲事，不然我儿子至于被欺负成这样？
"当晚。
嫂子砸开房门时，我正敷着面膜。
"都怪你！
"她攥着湿漉漉的假发片冲进来，睫毛挂着雨水，"要不是你拦着，我儿子会被笑成地中海？
"面膜被扯掉，精华液滴在睡衣上。
她将我按在梳妆台前，化妆品瓶罐摔得噼里啪啦："今天就让你尝尝秃头的滋味！
"侄子举着生锈镊子走近，袖口滴下的雨水洇湿地板。
他盯着我鬓角："你让我在全校丢脸，我要你也被笑秃子。
"镊子夹住头发时，我听见嫂子嘟囔："早听我的，何至于此？
"头皮传来撕裂般的痛，血珠混着铁锈味顺着鬓角淌。
镜子里，我鬓角已露出青白皮肤，发根粘着带血的毛囊组织。
侄子揪住我的后颈，将我抵在阳台护栏上。
意识模糊前，我听见玻璃碎裂的声响。
再睁眼。
嫂子正拧开502瓶盖，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。
这一次，我静静地看着，没有伸手阻拦。
2.嫂子的指尖悬在侄子发旋上方，502胶水的透明黏液正顺着瓶口往下坠。
母亲握着保温杯的手剧烈发抖，杯盖"当啷"掉在地上："小满！
你快看看这胶水！
"她扯着我袖口的手全是冷汗，"电视里说工业胶含甲醛啊！
怎么能涂在头上呢"嫂子将胶水瓶在掌心转了半圈，瓶身还带着体温："知名育儿博主说的，新生儿毛囊脆弱就得物理加固。
"我兑了婴儿油没味道，绝对安全。
"侄子的哭声变成断续的抽噎，小拳头在空中挥舞。
嫂子已经用棉签挑起胶水，在瓶口刮出尖锐的拉丝："今天就得把胎发固定住。
"棉签触到侄子头皮的瞬间，孩子突然浑身绷紧，像被按在砧板上的鱼苗。
"看！
他在配合妈妈！
"母亲的嘴唇颤抖着："这孩子怎么嘴唇发紫？
"嫂子用湿巾擦掉侄子眼角的泪："哭狠了就这样，小时候我去打针，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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