龚肃羽捧起蓝鹤的手放在嘴边,他可以在官场叱咤风云,可以在这个城市只手遮天,却没有办法控制生死。
空前巨大的无力感令他悲伤到窒息,好似沉入海底两万英尺,没有任何光线的彻底黑暗,寂静,冰冷,肉体即将被无处不在的压力肢解。
他还没来得及向她求婚,在瑞士偷偷买给她戒指还躺在抽屉里,去拿来给她戴上吧,随便她知不知道,随便被谁看到,都无所谓了。
上天可以对他残忍,却无法阻止他爱她,她是他女儿,也是他妻子,反正认定了她,就算变成植物人也是他的人。
蓝鹤昏睡不醒,龚祁被龚肃羽叫到医院看到了插满管子的妻子,也看到了她手上的钻戒,然后跟着他爸爸下楼在医院偏僻的角落里谈话。
龚肃羽站定后从西装内袋里拿出一包已经开过的七星,摇了两下,低头咬住跳出头的那支抽了出来,龚祁很机灵地掏出打火机替父亲点烟,龚肃羽习以为常地皱眉吸了一口,两指微曲夹住香烟,抬头吐出一团白雾。
云霭沉沉,天色阴暗,他今天没戴领带,衬衫领口的扣子也开着,脱下外套后随手丢在花坛栏杆上,只穿灰色的西装马甲,神情略有些疲惫,又叼着香烟动手卷起袖管,颓废地靠着墙壁,眼神阴郁。
室外没有空调,闷热,烦躁。
“爸爸,动手的是我外面的女人,是我没管教好,我会处理的。
小鹤这里,我……等她醒了,我会好好道歉的。”
“不用你处理,你把这女的资料给小裴就可以了。
这女人莫名其妙突然跳出来,是什么原因你心里有数伐?之前有没有苗头?”
龚肃羽看着儿子的目光审视中带着厌倦,没人知道他的不甘,他的爱人为什么要被他儿子的姘头当情敌攻击?
“没有的,爸爸不是我自夸,那些女人我全部调教得很老实的,一个个都关照过不准在我背后搞事情,也不准碰我老婆,不知道这一个怎么会突然发神经病,要么我去问问她,是不是有人挑唆过。”
龚祁聪明绝顶,老头子一个问题他就已经猜出了他想要知道什么,并且立刻想到了他怀疑的人,对他来说母亲虽然更爱他,对他更好,但他现在急需脱离她的掌控,所以如果父亲能出面把她赶回美国那就再好不过了。
“嗯,你去问问她最近见过什么人,要是不肯说用点手段也无妨,然后把日期时间地点给小裴,我让他去调监控。”
“我知道了,问好了我直接和小裴叔叔汇报。
爸爸,我看到小鹤手上有个戒指,要是有人问起来,我就说是我给她的可以吗?”
听到儿子“贴心”
的问题,龚肃羽嘴角一翘,低头呼出一口白烟,意味不明地笑了笑,“随便你。”
他已经不在乎这些小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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