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术的时间要三五个小时,可他不想去酒店,虽然疲惫,但睡不着,不可能睡得着,紧张,担忧,不安,让血液亢奋。
他到吸烟室抽烟,在走廊来回踱步,买了热咖啡坐在凳子上喝。
审判结果的等待总是太过漫长,度日如年。
过了一整个世纪,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,他从椅子上倏然起身,目不转睛盯着即将打开的大门。
门开的时候像是慢镜头,他不自觉地揪眉,握紧拳头,终于看到先出来的是术后的蓝鹤而不是来道歉的主治医师,长吁一口气放松下来。
她面容平静,苍白,身体连着机器,插满这样那样的管子。
大夫随后过来,告诉他手术成功,但还需要看有无排异反应和感染,如果可以平安度过前几天,后续稳定下来的希望就会很大。
“when?will?she?wake?up?”
“hard?to?say,?it?depends?on?her?body?situation.?but?usually?the?patient?will?wake?up?in?24?hours.?”
龚肃羽感谢了医生,大步往重症监护室走去,等待之后又是新的等待,过了这一关还有下一关。
蓝鹤如医生所言,在昏迷十多个小时候后苏醒,护士叫醒了守在病房外的龚肃羽,给他杀菌消毒,套上无菌罩衣手套和帽子,带他进去看她。
她还不能说话,但心肺已经开始自我运作,戴着氧气插管虚弱地望着爱人,目光有点迷糊。
龚肃羽走到床边再一次握住她的手,用眼神鼓励她,只要撑过去,后面有几十年美好的时光等着她和他一起度过,她想要没有限制地做爱,想要到处旅游,甚至想要孩子,都没问题。
心有灵犀,她总能接收到他目光里的话,眼中露出笑意,食指尖似乎勉强动了一下。
蓝鹤很快再度陷入昏睡,龚肃羽放下心,回到酒店洗漱休息,紧绷的神经终于舒展开来,开始计划他们的未来——要向医生了解术后护理,要给她安排家庭医生,要在马尔代夫群岛里挑一个她喜欢的酒店,要研究一下爱琴海边哪个教堂风景最好……
他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医院度过,隔着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看她,耐心等她好转后转入普通病房,可是五天过去了,她还在里面,因为肺动脉高压危象导致术后右心心衰,再一次被连上体外循环辅助(ecmo机)。
陆续出现超急排斥反应、肺部真菌感染、低烧不退、咳血,护士进进出出给她注射各种药物,右心室始终收缩乏力,医生脸色越来越凝重,不乐观,病人无法脱离ecmo。
龚肃羽也开始焦虑、害怕,但他把这些统统隐藏起来,在每日被允许的探视时间内,握着她戴戒指的手祈祷,柔声细语地安慰她,鼓励她,对她撒谎,说她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好,很快就能拔掉管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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